苍燕

【黑花】似水流年

黑花不定时掉落√短篇，4000+↑↓妥妥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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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解雨臣也开始回忆起过去了。不能说他的回忆里都是美好的，但是有那么一段的过去，但是现在平静下来的他一度想回到那个过去，因为那时候是自己孩童时期最快乐的时光，那时他也还在。

　　这天还下着小雨，撑着的雨伞被他故意的压低了些，只是足以让他看见前路看不到天的高度。皮鞋踏在这小巷的地上发出了“踏，踏”很有规律的声音，脚步并不快，但非常稳。看着旁边的院墙，小时候他似乎还在这里像个孩子一样奔跑过。
　　
　　解雨臣的手轻抚着那已经有些年代感的院墙，这条小巷虽然只够一辆车开进来，但是人走并不会显得狭窄。

　　在这里只能隐约的听到外面的喧嚣，有一种这里是远离喧嚣的错觉。

　　※

　　“好慢。”解雨臣很是不满的回头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声，不同于同龄的孩子，他的抱怨听上去有些像是无奈，有些老成。

　　然而他身后的人却“咯咯咯”的笑了笑，“小当家那么着急干嘛？又不是逃命。”这人一袭黑衣，在这个阳光温和，并不算猛烈的时候却还戴着墨镜，是个怪人。

　　解雨臣停下脚步，待这人走到他面前才开口回道，“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哪有时间在这里陪你磨蹭。”

　　这人很高，年纪也明显要比他年长。但是如果按照辈分，解雨臣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这个人，他是爷爷的好友，但是看上去和爷爷并不像是一个辈分的，对他来说更像是叔叔或者哥哥。

　　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这种人其实他是不太喜欢的，但是现在自己的身边，除了这个人之外就没有可以暂时相信的了。

　　“小当家可以不用陪我磨蹭，直接去处理事情便是，我随后就到。”

　　解雨臣听言轻哼了一声，“留你一人，我不放心。”

　　这让解雨臣身后的那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无奈，摇了摇头，“小小年纪戒心如此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尾音被这个人故意拖长了，像是表达着“你这样我很伤心”一般。

　　对于这个人想表达的心情，解雨臣听出来了，但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因为如果没有戒心，他现在身处的环境很危险，他可是差点就吃亏了。不过那次也要多谢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人，他才没吃亏。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孩子，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管你是不是孩子，他们要怎么办就怎么办，考虑你？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

　　再往前走就是这院子的侧门了，解雨臣跟着回忆一路走了过来。当他摸到了侧门的门框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颜，还是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朱红色的木门，因为时间的冲刷已经变得有些泛白了，手附上去，想推开的时候解雨臣发现，这门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理了吧，不想破坏门的他，尽量轻手把这记忆中的门推开了。

　　没有人打理的院子显得有些荒凉，年代有些久远的院子摆设还放在他记忆中的位置，没有人将他们改变。

　　※

　　“喂喂喂，你别把爷爷给我的别院当成你自己家可好？”从外面回来的解雨臣看到那一身黑衣的人潇洒的坐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也不知道睡没睡。

　　“别这么见外，小当家，不过说起来这里还挺安静的。”那人没有动，依旧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天。

　　要看天还戴墨镜，解雨臣忍不住默默的吐了个槽。

　　“今天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还不就那样。”尔虞我诈的，解雨臣撇了撇嘴，他也就只能在这里能放松一下。

　　“来。”那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向解雨臣招了招手。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解雨臣还是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刚走到他面前，解雨臣就被那人给抱上了他的大腿。
　　
　　“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娃娃总是皱眉可不好。”那人无视解雨臣的抗议，揉了揉解雨臣的眉心，“还有别老是板着一张脸，多笑笑。”说着捏了捏解雨臣的脸蛋。

　　解雨臣抬手就把那个人的手拍掉，“别太过分。”

　　那人一愣，也不恼，反倒是一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带着玩味的笑意，“好好好~都依小当家。”

　　话落，那人往后一靠，刚停下的太师椅又开始前后摇了起来，因为太突然了，解雨臣完全没有防备完完全全就跌入了那人的怀里。

　　他果然不太喜欢这类人。

　　※

　　院子的太师椅还在，不过有些残破了，要坐也不是不行，就怕那人再坐上去这太师椅要散架了，解雨臣看了看那张拥有回忆的太师椅就这样沐浴在小雨之下，该换新的了。

　　这个院子现在看起来并不大，但是记忆里还是蛮大的，大概是因为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的关系吧。

　　抬头看去，青色的瓦片被雨水打湿了，看上去还是很完好的样子。

　　屋子门前有一条走廊，淅淅沥沥的小雨并不足以打湿这条走道，解雨臣抬脚踏上那没被雨水打湿的走廊，收起手中的雨伞，将它靠在门的一旁，干燥的地面因为来者是从雨中来的关系，出现了一排带着水的鞋印。

　　红色的木门上的雕花还是那样，只不过蒙上了一层灰。双手将这个许久没有被推开的木门往里一推，灰尘因为运动而散落了一来，然而解雨臣并不想管这些。

　　※

　　“解雨臣。”有些急促的脚步声闯进了这个侧院，但是闯进来的人，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夜里，这儿本来就比较安静，就算声音被刻意压低了解雨臣还是能听到，叫唤他的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一向浅眠的他一个激灵就起了床。

　　但是为了安全，他并没有立即将门打开，而门外的那个人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就这么站在门口。

　　“躲起来，就现在。”

　　这让门内的解雨臣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这个人语气变了，不再那样的漫不经心。他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手紧了紧睡衣的衣领，这个人能这么轻易的闯进来，说明了他现在这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人看守，果然周围的人都被买通了吗？

　　年纪不大的解雨臣却觉得这种事很正常，但是又很无奈，果然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吗。

　　他也想和其他的同龄孩子一样，无忧无愁，就算只有读书都好，他也不想现在这样。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摆在自己面前了，没时间让他耍孩子脾气了，他转身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这里只是一间在普通不过的房间，没有任何的密道或者暗房，他只能像孩子玩捉迷藏一样寻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

　　嘈杂的声音很快就在院子里响起来了，解雨臣仔细的聆听，他知道外面的人不少，那个人是一个独行侠，只有一个人吧，他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现在的他也只是外表看上去很镇定，他的内心可还没到能习惯这一切的程度。

　　有金属碰撞的声音，突然格外的响，解雨臣咬着牙逼迫自己镇定。躲在房间里唯一比较隐蔽的角落，手中紧握着对他来说还有些大的匕首。

　　“嘭！”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是门被粗暴的推开发出的响声还是让他吓了一跳。随后又突然没声了，安静的连喘息声都没有，院子似乎也安静了。

　　结束了吗？看不到外面一切的解雨臣不知道他的猜测的是否正确，所以也没敢贸然的出去。

　　然而解雨臣没有贸然的出去是正确的，突然拐角闪出了一张陌生的脸，不是那个人。解雨臣心中的恐惧开始扩散，但是他并没有被恐惧吞噬，就在那个人露出了计划得逞表情的那一瞬间，他挥手就是一击，快准狠，就往陌生面孔的脖子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毫无征兆一般的喷了出来。

　　惊恐的瞳孔里，倒影出了解雨臣的模样，那是一张不符合他年龄的冷漠与狠辣的面容。还没结束，恐惧后的解雨臣变得出奇的镇定，稚嫩的脸蛋被血液沾染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抬手就擦拭。

　　握着匕首，走出了房间。平静的他看了一圈，横七竖八的躺了好些人，只漏了一个进屋，那个人身手果然不赖。

　　“呼，小当家不错嘛。”

　　正在寻找那人尸体的解雨臣听到这个声音，就像是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松懈了一样，刚刚还紧握着匕首的手突然就像是耗尽了力气一般，“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回过神的解雨臣觉得自己有些懵，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跪下，抬手为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液。“哎呀，变成小花猫了。”语气恢复了以往那般，解雨臣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随即血腥味让他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这人一身黑，看不出是否有血液，但是血腥味告诉他，这人身上有不少，好恶心的味道。

　　看到解雨臣眉头一皱，那人突然笑了起来，像是看出了解雨臣的心思，“你会习惯的。”

　　“我并不是很想习惯。”解雨臣发现自己的声音透露着满满的无力感。

　　“你会一直在吗？”解雨臣很清楚，如果今天这个人不出现，那么就是他一个孩子面对面前这些现在是横七竖八的人，就不会只有刚刚那一个那么简单了。

　　那人明显对于解雨臣这问题感到有些意外，敢情这小当家总算是有点孩子样了。不过那个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瞬间，“没有人会一直在，所以你得习惯。不过，我暂时不会走。”

　　※

　　解雨臣回头看去，从这个角度能看清楚院子，破旧的物件与记忆中重叠在一起，但是没有变化的怕只有院子里的树了吧，不过也不能说没有变化，因为这棵树长大了不少。

　　院子因为小雨，显得有些模糊了。

　　下雨天是流血的天气，被叫成小花猫那天好像也下着雨。

　　手边的门框手感并不怎么好，但是他还是摸了摸，满满的回忆。

　　这里的周围也满满都是回忆，他有些记不得为什么之前为何不愿意回到这里。现在回来，其实感觉还不错。

　　※

　　“干嘛，我都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解雨臣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不能说不喜欢，就是有些不习惯。

　　“难得的机会，偶尔做回个孩子不好吗？”

　　那人的问题再次让解雨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说实话，他心里觉得是很好没错，但是现在的他还能做回孩子吗？

　　“来，哥哥带你去玩。”

　　这话一出，解雨臣觉得自己的世界像是变了一样，变得很轻松。那人牵着自己的手有些轻快的往前走着，周围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阴暗。

　　像个孩子一样，拖着哥哥的手，撒娇，闹脾气，这是解雨臣最开心的一天。

　　而面前这个漫不经心的人也看上去是个可靠的哥哥，飞驰的车子经过时会把他护在另一边，走累了还会让他骑在肩上走。周围偶然间投来羡慕的目光让解雨臣小小满足了一下。

　　如果自己生来就是这样平平淡淡，还有一个这样的哥哥，似乎真的很不错。

　　※

　　“愿你来世做个平凡的人。”

　　突然解雨臣的脑海里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那是一个没有玩味调笑的语气，有的是出人意料的温柔，就和那次当他一天哥哥一样温柔。

　　解雨臣自嘲一般的低头轻笑，“有来世再说吧。”他心里暗自的回应着那个人的祝福。

　　抬头看了看这个不算大的院子，但是胜在平静，就在这个充满回忆的院子过完平静的时光吧。

　　突然身后响起了带着踏着浅水而来脚步声，“看样子这里要大修啊，那太师椅怕是要不得了。”

　　解雨臣站在屋子的门口回头看去，是那个记忆中熟悉的身影，“黑爷好像很喜欢那太师椅？”

　　“那可是第一次抱你睡觉的地方啊，小当家。”黑色的雨伞被黑瞎子很随意的架在了肩膀上。

　　解雨臣看着周围有些破烂的模样，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但是再看眼前这个人……他有些认命的低头一笑，什么物是人非，在这人身上貌似并不存在，反而是人是物非了。

　　“所以这院子，黑爷还满意吗？”

　　“满意，特别满意。”黑瞎子笑咧咧的走到了解雨臣身边，身上的还带着冰凉的水气，这个人明显是又没打伞，来雨中漫步了，真不知道他拿着伞干嘛使的。
　　
　　“这么多地方，你偏偏要这里，也不嫌小。”
　　
　　“就和你住，要那么大的地方干嘛？”

　　如水流年似是安详，烟雨朦胧中回到了乡，谁在低声浅唱，那段旧时光。

　　FIN.